利比里亚:有罪不罚文化盛行,前TRC专员告诉巴黎战争罪法庭

2021年2月19日,芬兰法院车队行驶在沃因贾马地区上一个雨季破坏的铁轨上。

巴黎——利比里亚人昆蒂·卡马拉战争罪审判的第三天,为6名法国公民和3名法官组成的陪审团设定了利比里亚内战的场景和导致内战的历史,他们将对此案做出裁决。法庭听取了三名证人的证词,其中包括法国摄影师帕特里克·罗伯特(Patrick Robert)和约翰·斯图尔特(John Stewart)。罗伯特的照片将这场战争带到世界舞台上。斯图尔特是利比里亚真相与和解委员会(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on)的前委员。

在激动人心的证词中,斯图尔特让人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利比里亚人在14年战争和随之而来的5年动乱中所遭受的巨大苦难。他详细描述了他和其他委员在三年里听到的屠杀、饥饿和创伤,他们在全国各地听取了2.2万份证词。作为战争期间的一名记者,斯图尔特亲身经历了很多。他告诉法庭,三分之二的利比里亚人被迫离开家园。一百万人逃离了这个国家。

“犯下的罪行太可怕了,我无法详细描述,但这就是我们所经历的。它活在我们人民的记忆中,”斯图尔特说,他停顿了一下,恢复了镇静。“我们没有忘记。”

斯图尔特否认了此前一名法国摄影师的证词。这名摄影师声称,埃伦·约翰逊·瑟利夫(Ellen Johnson Sirleaf)政府选择不像2008年TRC报告建议的那样举行战争罪法庭,因为这将重新揭开旧伤疤。斯图尔特说,这一决定完全是基于包括瑟利夫总统在内的被指控的犯罪者拒绝接受审判。TRC唯一真正有争议的裁决是建议禁止瑟利夫担任公职30年,因为她支持查尔斯·泰勒1989年的入侵。(后来她连任美国总统,并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想象一下,”斯图尔特挑战陪审员。他说:“参议员约翰逊亲王是最臭名昭著、违规次数最多的人。乔治·波利,在暴行方面排名第二的人,在议会任职。我们受到威胁;一些委员为了活命逃离了这个国家。我收到了很多死亡威胁。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不想问责。”

69岁的斯图尔特克服了连夜飞行带来的疲劳,抨击了这种有罪不罚的文化,他说这种文化一直延续到乔治·维阿总统的政府中。维阿阻止了建立利比里亚战争罪法庭的立法努力。受腐败丑闻困扰的维阿政府,今年8月有三名高级部长被列入美国的马格尼茨基制裁名单。

斯图尔特说:“有罪不罚的文化在许多领域仍在继续。“我们没能打破这种有罪不罚和恐惧的文化。因为在利比里亚,侵犯人权不受惩罚。记者要进监狱。言论自由受到压制。因此,综合所有这些原因,我们(TRC)提出了这些建议,因为利比里亚人民知道,如果不追究责任,这些行为将来还会重演。”

在卡马拉的辩护律师的交叉盘问中,斯图尔特表示,他不知道卡马拉是报告中提到的5000名罪犯之一,还是TRC证词档案中提到的其他人之一,包括一些没有列入报告的证词。

但他很清楚,如果证词中没有卡马拉的名字,那也不能免除他被指控的战争罪。斯图尔特说,这些证词并不详尽。TRC听取了2.2万名证人的证词,但他确信还有更多的人没有站出来。

当天早些时候,陪审团听取了法国资深摄影师帕特里克·罗伯特(Patrick Robert)的证词。罗伯特在战争期间数十次访问利比里亚,他的生动照片——尤其是儿童兵的照片——使世界关注利比里亚战争。

罗伯特报道了当时搅动世界的许多其他冲突——科威特战争、苏联解体——但在他前往利比里亚的几十次旅行中,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说。其他的冲突都在迅速发展,但这一次却没有。

罗伯特详细描述了堕落是如何成为家常便饭,甚至是战士们引以为傲的事情。他说,一名战士杀死了一名抱着婴儿的妇女,并要求他与尸体合影。

他说:“由于冲突持续了太长时间,局势恶化了。由于该国的木材和采矿资源受到国际禁运,领导人别无选择,只能陷入“黑手党式”的体制。他说,钻石是获取财富最简单的方式,因此泰勒在邻国塞拉利昂煽动了一场战争,并试图在几内亚也这么做。

人们饥肠辘辘,绝望万分,包括战斗人员。尽管泰勒的利比里亚全国爱国阵线不以任何种族为基础,但爱国阵线的新兵很快就把矛头转向了当时总统塞缪尔·多伊(Samuel Doe)的克拉恩族和长期受到诽谤的曼丁戈族。1992年,当曼丁戈人成立利比里亚联合民主解放运动(民解运动)时,昆蒂·卡马拉也加入了,所有领导人都开始利用种族作为招募工具。

“不再是士兵对士兵了。”罗伯特说。任何来自相反种族的人现在都是你可以杀死的人。每个人都是反对派。他反问:“一旦你可以因为你的种族而死,你为什么不为它而战,而不是等着被杀?”罗伯特向法庭出示了他拍摄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具胸腔被切开、心脏被取出的尸体。其中一项对卡马拉的指控称,他打开一名受害者的胸腔,吃了他的心脏。罗伯特在法庭上说他不止一次被告知

法院努力让陪审团对战争发生的背景有一个详细而细致的了解——一个完全不同于全白人法国陪审团的世界。

1996年,法国电影制作人克里斯托夫·奈根(Christophe Naigen)拍摄了一部纪录片,详细描述了利比里亚的历史,以及1822年美国利比里亚精英在该国定居的失败。这部电影声称美洲利比里亚人在接下来的160年里征服了土著居民,直到他们在一场暴力政变中被一个不识字的土著军士Samuel K. Doe推翻。

写过利比里亚历史的法国作家蒂埃里·波莱斯(Thierry Paulais)的纪录片和随后的证词描述了大多数利比里亚人在1989年多伊的腐败和无能统治下感到的绝望。他说,那一年,大多数利比里亚人最初欢迎查尔斯·泰勒的入侵。

波莱斯详细描述了利比里亚传统社会在战争释放的堕落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他说,人祭和性暴力一直是文化习俗的一部分。人们在入会仪式和其他仪式上吃身体的一部分。消耗对手的心脏意味着吸收他的力量。

保莱斯在法庭上表示,武装组织的动机是复仇。他们也得不到工资,没有补给线、口粮或食物。战斗人员被教导“自己付钱”。所以他们尽其所能。

当他们到达一个村庄时,战斗人员对平民进行报复,这使他们能够对人民实施极端暴力和物化。

他告诉法庭,利比里亚战争的混乱是独一无二的。他说,这不是一场种族战争,不像卢旺达的种族灭绝,也不像刚果民主共和国的长期战斗。它比其他冲突要复杂得多,这也是它持续如此之久的部分原因。

被告昆提·卡马拉在今天的庭审过程中一直保持沉默,几乎被他的国家的历史性讨论所遗忘。星期四的会议将把焦点直接拉回到他身上,包括指控他的人在内的四名利比里亚证人将作证。这篇报道是与New Narratives合作的,是西非司法报道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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