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埃及如何通过压制异议来加倍使用化石燃料

分析

埃及本周开始主办联合国气候变化峰会(COP27)。在筹备会议上,中国政府批评了高排放国家的虚伪,这些国家未能充分支持发展中国家应对气候影响。这种批评完全有道理。

但是,高排放国家不可否认的失败并没有减轻审查埃及自身环境记录的必要性。在西奈半岛度假胜地沙姆沙伊赫举行的气候谈判期间,有一个非常现实的风险不会发生。这并不是因为埃及没有独立的环保行动,而是因为埃及的高压政府严厉地限制了这一运动,以压制几乎所有的公民和政治行动、独立媒体和言论自由。

对埃及来说,关键的环境问题不能公开讨论显然是一个大问题。但是,埃及国内反对煤炭的激烈行动的历史,也应该成为参加COP27的外交代表团清醒反思的一个点,尤其是那些已经抱有幻想的代表团,他们认为在气候雄心方面取得进展,就需要对埃及的人权危机保持沉默。

埃及用煤发电用于工业生产。化石燃料——煤炭,还有石油和天然气——约占能源总产量的90%,埃及计划大幅增加石油和天然气产量。但在埃及国内,实际上没有反对本国化石燃料生产的公开活动。这太危险了。

但情况并非一直如此。2012年,为了响应政府将煤炭重新纳入埃及能源结构的兴趣,埃及人发起了一场基础广泛的反煤炭运动。在许多方面,它是现代埃及环保主义的高潮标志。

2011年革命后,埃及经历了显著的经济挑战和能源短缺。2013年,时任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Mohamed Morsi)的革命后政府急于避免更频繁的国内停电,将水泥厂的天然气供应减少了一半,这些工厂消耗了约20%的国内天然气供应。

埃及水泥工业是该地区最大的水泥工业之一,开始大力游说寻找替代方案。它不只是任何一个大型商业部门:政府和军方长期以来拥有许多工厂——尽管很难确定具体数量。

正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由10个主要关注环境和公共健康的组织组成的小组创建了埃及人反对煤炭。这场运动利用了人们长期以来对空气质量的担忧,大开罗、亚历山大和其他城市的许多水泥厂周围的空气质量已经臭名昭著。埃及环境部的一份报告估计,水泥行业的煤炭使用每年可能给埃及带来30亿至50亿美元的健康成本,主要是呼吸道疾病。

活动人士的动机还在于水泥行业倡导的不透明性质。一条抗议口号写道:“煤炭给他们,账单在我们身上”,暗指只有少数富有的商人能从一项会伤害很多人的安排中受益。

从2012年到2014年年中,该运动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它得到了各种各样行动者的支持——从担心红海海岸线可能受到破坏的旅游经营者(那里有一些水泥厂),到强大的埃及医疗辛迪加(Egyptian Medical Syndicate)和全国各地的草根活动家。主要的环保人士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甚至在国有日报上有正面的报道。

2013年7月,军方强行罢免了穆尔西。“埃及人反对煤炭运动”还得到了莱拉·伊斯坎德尔(Laila Iskander)的支持,她在当月被临时政府任命为环境部长。作为一名长期的环保主义者,她是内阁中唯一反对煤炭的声音。她委托并传播了一份关于煤炭对健康影响的报告,该报告后来在卫生部网站上被删除,没有任何解释。

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Abdel Fattah al-Sisi)曾是穆尔西政府的国防部长(并于2014年6月成为总统),他开始无情地迫害批评者、异见人士、记者、人权和政治活动人士。埃及的环保运动也未能幸免。

随着政府加大对独立公民社会、言论自由和司法自由的镇压力度,反煤炭运动开始消退。一位环保活动人士告诉人权观察:“我们有一些知名人士在电视上发表反对煤炭的言论,但他们突然开始退出运动。”“其中一人在机场遭到安检人员骚扰,所以他辞职了。”

一桩针对煤炭的国内诉讼案陷入僵局。媒体上再也没有埃及人反对煤炭的报道。而此前充满活力和频繁的公众抗议也变得过于危险。

2014年4月,塞西政府决定允许重工业使用煤炭。不久之后,伊斯坎德尔被免职,取而代之的是哈立德·法赫米,他也是伊斯坎德尔的前任。一些活动人士称他为“煤炭部长”,因为他在第一次执政期间就大力支持这种燃料。

快进到今天。埃及当局实际上禁止记者和维权人士报道敏感的环境问题。他们被禁止研究对当地社区的影响和化石燃料运营的环境代价,包括生产、炼油和出口业务。他们还被禁止确定埃及庞大而不透明的军事商业活动(如破坏性的采石场、瓶装水厂和一些水泥厂)以及所谓的国家基础设施项目(如新的行政首都)的影响,其中许多项目与总统的办公室或军方有关。

与此同时,埃及几乎没有采取措施减少化石燃料的生产和使用,而是增加石油和甲烷气体的产量,希望成为主要的甲烷气体出口国。根据气候行动追踪组织的数据,埃及占非洲甲烷总消费量的三分之一以上,是非洲大陆第二大甲烷生产国。该组织将埃及的总体气候目标和政策评为“严重不足”。

对于那些参加COP27的人来说,这次峰会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机会,让他们仔细审视东道国政府在气候问题上的言论和现实。但也有义务敦促塞西在COP27期间和之后释放对该国集会、结社和言论自由的钳制。

在COP27会议上,外交官们围绕雄心勃勃的气候政策和保护人权孰先孰后的争论,呈现了一种错误的二分法。强有力的气候政策需要民间社会的积极参与。气候行动需要更多批评的声音,而不是更少。

地拉那·哈桑代理执行主任

理查德·皮尔豪斯环境与人权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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