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致BBC的一封公开信——拯救聚焦非洲的斗争

伦敦——上周,英国广播公司(BBC)迎来了100岁的生日,这是一个百年里程碑,不仅改变了全球无线电广播的面貌,也标志着世界各地许多社区生活的一个转折点。

对于非洲大陆来说,这是一个喜忧参半的里程碑,因为受欢迎的每日广播节目“聚焦非洲”将不再直播,而是计划以预先录制的节目和播客的形式播出。

《聚焦非洲》开始于1960年,最初是一个每周一次的实验节目,后来发展成为非洲可以说是最重要的现场广播节目,突出这个新兴大陆的好、坏和丑。

对非洲的关注在一年内开始,令人震惊的17个非洲国家——喀麦隆、多哥、马达加斯加、刚果民主共和国、贝宁、索马里、尼日尔、布基纳法索、科特迪瓦、乍得、中非共和国、刚果共和国、加蓬、塞内加尔、尼日利亚和毛里塔尼亚——获得独立。

自播出以来,《焦点》(Focus)一直是BBC最具吸引力的节目之一,不仅在非洲大陆,而且在全世界都吸引了数百万听众。

在宣布他的到来的演讲中,BBC总裁蒂姆·戴维表达了他对公共服务广播的信念,宣称BBC“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

“我们的工作很重要。但世界已经变了,”戴维哀叹道。他补充说:“如果我们真的关心这个宝贵的机构,我们必须通过改革来保护它。仅仅重复过去几年的做法是不够的,我们必须共同领导改革。

尽管戴维在改革问题上的想法是对的,但从BBC的节目中取消“聚焦非洲”的直播环节是错误的,原因有几个。

《聚焦非洲》不仅仅是一个向渴求信息的非洲大陆传递故事的新闻节目,它的意义远不止于此。在我的祖国,利比里亚的听众每天都守在收音机前,听罗宾·怀特拷问像查尔斯·泰勒这样的反对派领导人,泰勒从利比里亚农村的灌木丛里给罗宾打电话。整个非洲大陆的非洲人都听到了罗宾与约翰·加朗(John Garang)的谈话。约翰·加朗是苏丹政治家和革命领袖,曾领导苏丹人民解放军(SPLA)。加朗经常从他的一个藏身处用卫星电话给罗宾打电话。

在利比里亚内战最激烈的时候,泰勒领导的利比里亚民族爱国阵线和约翰逊王子领导的独立民族爱国阵线的反政府武装争相将四败俱敌的总统塞缪尔·坎扬·多伊赶下台,“关注非洲”是唯一可靠的信息来源。

事实上,利比里亚内战中最生动、最扣人心弦的事件之一发生在1990年9月9日,当时军阀约翰逊王子俘获并杀害了塞缪尔·坎扬·多伊。在现场的是BBC的伊丽莎白·布朗特,她冒着生命危险在“聚焦非洲”节目中报道了多伊的被捕和死亡。布朗特报告说,多伊在与约翰逊王子部队的战斗中“双腿严重受伤”。今天,这位BBC的偶像仍然广受尊敬,她的报道文学作品对许多利比里亚人来说仍然是家喻户晓的名字。

在叔叔肯尼斯·贝斯特的帮助下,我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搬到了冈比亚,他创办了广受欢迎的《每日观察报》冈比亚版。这家报纸一直是Doe政府的眼中钉。正是在冈比亚,我与BBC的联系开始了。

1994年7月22日,叶海亚·贾梅(Yahya Jammeh)在政变中上台,我为《聚焦非洲》(Focus of Africa)所做的报道,至今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并将我塑造成如今的记者。

今天,作为利比里亚最大日报《FrontPageAfrica》的编辑、创始人和出版人,《FrontPageAfrica》是一份开创性的刊物,曾扳倒政府高官,揭露政治腐败。感谢《聚焦非洲》开启了我的职业生涯,并为我的职业生涯打开了大门。

我曾两次因发表反对利比里亚政府及其最高法院的文章而入狱,2013年,我面临5000年的监禁。这项裁决引起了国际上的强烈抗议,并得到了众多知名记者权利组织的支持,《纽约时报》发表了题为《因新闻而入狱》的专栏文章,最终我被释放。

我是世界各地多个新闻和新闻自由奖项的获得者,并被评为记者无国界(Reporters Without Borders)全球100位“信息英雄”之一。

同样,如果不是《聚焦非洲》,我的朋友哈桑·比尔贝尔可能已经死了。当他被泰勒总统监禁和折磨时,焦点是少数几家公开发声的媒体之一。这种审查迫使泰勒释放了他。

今天,哈桑和他的组织“全球正义与研究项目”已经在世界各地的司法管辖范围内帮助起诉了12名利比里亚内战暴行的肇事者,包括本月在巴黎对昆蒂·卡马拉(Kunti Kamara)的起诉。其中三人已经被判有罪。在利比里亚政府拒绝成立法庭审判那些摧毁我们国家的人的情况下,哈桑的工作为我们伸张了唯一的正义。

虽然“聚焦非洲”计划转型的支持者会说,“聚焦非洲”计划可能只是停留在过去的辉煌,并敦促其支持者与时俱进,但这个计划在今天仍然和60多年前一样重要。

在转型的幌子下,以播客的方式将焦点节目降级为数字形式,削弱了该节目多年来的影响力,以及它今天继续做的事情,这就引发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每日直播节目如此成功并且仍然在非洲大陆产生影响的情况下,急于将该节目降级为播客呢?

此举表明,BBC在推行这种不受欢迎的举措时,对非洲大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公平地忽视了非洲大陆和数百万听众的重要性。

可悲的是,在经过几十年的加强全球服务的听众之后,“关注非洲”现在正以一种这样的方式被降级,它将不再有适当的专门的现场节目。

和戴维一样,英国广播公司国际部主任利利亚娜·兰多尔(Liliane Landor)表示,这次转型可能会导致一个更小的国际部,以应对财务挑战,并建立新的结构和运营模式。“我想重申,潜在的失业绝不是每个人一直在做的工作的反映。”兰铎在9月份给员工的一封信中指出。

尽管兰多尔发表了这样的评论,但一些观察人士认为,BBC确实必须节省开支,尤其是在其他服务也在大幅削减的情况下。如何节省开支,让整个欧洲大陆的听众陷入了困境。

BBC没有考虑到以下基本事实:有多少人能够在没有智能手机的情况下,一键下载节目?更好的是,即使是那些有智能手机的人,他们怎么买得起这些数据呢?

《聚焦非洲》的那些辉煌岁月已经远去,但那些是非洲大陆独立媒体面临威胁时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和时期。在许多人挣扎的地方,“聚焦非洲”填补了空白,播出了国家广播公司和独立媒体因为沉默或被迫自我审查而无法播出的内容。

《聚焦非洲》的优势一直在于它能够通过播报突发新闻或发展新闻故事,实时提供新闻和时事。

BBC管理层突然从直播转向预录节目,以分析当天的新闻故事,这是一个重大错误。此外,这一点和关闭其他几个语文方案的建议将意味着我们所知道的非洲服务将成为过去。

可悲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以应对全球挑战为主导的超级大国之一而自豪的英国,在BBC旗下的地区获得免费通行证时,却以削减成本为幌子,牺牲了“聚焦非洲”,让非洲大陆失望。

虽然我同意BBC的转型要求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做事,并在紧急行动的同时拥抱数字时代,但这种转型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非洲新闻故事或突发新闻和发展中的事件现在将仅限于“新闻一小时”、“新闻日”和“新闻编辑室”等节目。从本质上讲,真正的非洲声音将不再能够讲述真正的非洲故事和新闻,因为这恰好标志着一个相当有争议的范式转变,准备慢慢地、部分地将非洲大陆从BBC的节目中抹去。

Rodney D Sieh,英国广播公司前记者,FrontPageAfrica编辑和出版人,畅销书《受审的记者:在利比里亚与腐败、媒体噤声和5000年徒刑作斗争》的作者。他的下一本书《乔治·维阿:非洲足球总统的故事》将于2023年3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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